昆丁塔倫提諾:抓住觀眾的特殊魅力

昆丁塔倫提諾:抓住觀眾的特殊魅力
從三部代表性電影做導演思維分析《霸道橫行》、《黑色追緝令》、《追殺比爾》



在昆丁塔倫提諾的作品當中,探討最多的無非是信任與背叛的議題,這樣的架構模式之下套用在邊緣人的思緒當中,卻將衝突引發到最大,也是令人最驚艷的結局產生。就像是一九九二年的《霸道橫行》中,一群搶劫銀行的罪犯所揭幕的背景故事,若只是一般的敘述手法,觀眾並不會對搶劫銀行的罪犯產生同情,甚至是會對銀幕當中開槍殺人的角色產生不認同感。《霸道橫行》中的多段式劇情將每個罪犯合理以及不合理的舉動娓娓描述,簡單的劇情昆汀塔倫提諾卻將故事的敘述步驟重新洗牌,使整體劇情在看完電影之後獲得一個迴圈,讓觀眾心中自然的將故事的起承轉合做個連結,最後讓整體的劇情張力在結尾引發出最高潮。當我們認真回顧這些作品的特色,這種非三段幕劇情的架構總是不斷的再突破一位導演的能力,包括說故事的方式以及大膽的將自己喜好或是恐懼放入電影元素當中,例如在《霸道橫行》當中直接開槍射殺被害者的畫面不斷出現,以及《黑色追緝令》當中令觀眾不舒適的扎針畫面,更別提直接在《追殺比爾》畫面中血淋淋的斷頭屍骸。

作品內容往往拖離不了邊緣人色彩,電影內容常常帶出對於社會最低層的世界,這些特質中往往會有一群罪犯,篤信著某些精神理念或是某位領導,包括在《黑色追緝令》當中所有的手下都堅信老大馬沙,並不輕易的背叛對他的忠誠,而在《霸道橫行》當中,較明顯的概念是背叛,因為背叛所引發的一連串劇情,在《追殺比爾》更是將這兩個議題做一個結合,所有的手下都是為首領比爾所做事,並且阻止鄔瑪舒曼對自己首領的一個威脅,但是鄔瑪舒曼卻被比爾所背叛,引發一連串追殺的動作。導演總是喜歡將極端呈現在觀眾面前,更是在《追殺比爾》發揮的淋漓盡致,畫面中大膽的噴血、驚駭的殺人畫面,彷彿將人類心中最深層恐懼的那一面挖掘出來,並且大方嶄露給觀眾,這樣的中心議題結合暴力以及黑色幽默後,觀看後的感覺卻不會異常沉重,反到是娛樂的價值很高。

其中另外一個議題可以來討論的則是道德,例如,我們不能說昆丁的電影沒有道德感,就我的觀點來看,卻是非常具有道德層面的醒悟,如同《黑色追緝令》中其中一段朱斯這位劊子手,再殺人之前都會先朗誦聖經的橋段,但是他卻因為子彈沒有射中他,而不斷的去思考神蹟的可能,最後他放走了持槍搶劫威嚇他的情侶,這個角色全身上下充滿矛盾,但是劇情卻一點都不矛盾,殺人與被殺或許不是我們要討論道德的議題,而是這角色的背景環境,讓我們了瞭解了為何這角色是一個矛盾的塑造,這樣的操作手法充滿了所有昆丁的電影特色,人總是矛盾的,道德與不道德的定義又是什麼?當昆汀使用多段式的手法,讓我們看完所有角色的背景故事時,我們還能給之前出現的主角好壞判斷否。

或許我們在昆丁的電影世界當中往往看不見角色的內心層面,但這可能就是導演喜歡帶給觀眾的疑問?他是誰?他為什麼要做這件事情?這種距離感再引起觀眾興趣後,在當下重重的給出一個反擊,接連著不同的故事來做為解釋,昆丁的電影其實劇情都非常簡單,往往只是一次的犯罪事件,或是單純的講述一個議題,一般來說暴力電影,但是昆汀總能挖出最低層的社會寫實面,例如在《黑色追緝令》當中吸毒的過程,以及這些看似無趣的對白,如同生活般的碎念但是卻隱藏著許多角色的背景個性,黑人白人的種族衝突,有人說他是個鬼才導演,但這可能與他的成長背景非常普通有關係,他並不是正規科班出身的導演,在社會底層工作的時候看了許多美國階層文化的問題,所以總是會在電影裡頭放入這些元素,雖說他的人格特質狂妄而且不受拘束,這種特質卻為電影打開一條新的訴說方式。

在傳統與現代衝突之下所產生的效果是昆丁電影當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元素,包括《霸道橫行》中那些老套的黑道黑吃黑劇情,但是人物卻又如此的樸實可愛(因為每個人都很碎嘴的關係),而接著更是在《黑色追緝令》開始了傳統東方元素的融入,一直到《追殺比爾》中發揮的淋漓盡致。包括電影中不斷的出現一些屬於搖滾樂風或是較鄉村的音樂,如同敘述角色心境般的再次與畫面以及演員演出做個新的詮釋。

昆丁塔倫提諾在接受訪問同時,一直不斷的釋出自己對東方武術的喜好與熱愛,從《追殺比爾》的側拍錄影帶我們可以看到昆丁導演幾乎每天是穿著中國唐裝在拍電影,以及陪著演員做武術訓練。從年紀還很輕的時候昆丁導演是在一間出租錄影帶店當店員,這期間看遍了許多有關於中國、香港、日本的武術電影,在《黑色追緝令》的其中一幕橋段則是布魯斯威利要去取得殺人的工具,從槌子換到最後的武術刀,眼睛為之一亮,從此開始後,導演便越來越大膽的將東方的元素放入電影當中。

昆丁塔倫提諾的電影多數可以看到所謂的固定班底,例如在《黑色追緝令》中老大的女人鄔瑪舒曼擁有著迷惑的美和女人味與《追殺比爾》的女主角詮釋為了要為自己的孩子復仇的狠勁大不相同,提姆羅斯在《霸道橫行》與《黑色追緝令》中不同詮釋,在《黑色追緝令》當中只是飾演一個搶劫餐館的小混混,甚至很難注意到他叫什麼名子,開頭一場,結尾一場就這樣結束他的戲份,但是卻令人回味無窮。山繆傑克森在《黑色終結令》與《黑色追緝令》當中的演出帶著亦邪亦正的矛盾。而不斷的出現這些職業演員反而令人驚喜,主要是因為導演的安排之下,角色的趣味性相當足夠,會讓引起尋找的注意力。


在昆汀的電影中往往可以窺見許多角色的連貫性,或是劇情的安排,更讓我們可以了解到許多事物都有一體兩面的態度與觀感,或許在《霸道橫行》中的詮釋上尚未處理得很好,許多對白安插的意義並未如此強烈,反而讓我有種過於冗長的感受,絕大部分原因是角色背景還未比的上《黑色追緝令》的各階段角色來得複雜,所以《霸道橫行》中的劇情安排則是比較偏幽默化的,再接著《黑色追緝令》更是將此項事物的背景因素所帶來的爆點更是推向高峰,從一開始角色的對白或許沒有任何意義,但是在巧妙的剪接以及段落的鋪陳後卻變成了許多推動劇情主線元素,包括約翰屈伏塔所飾演的文森不斷的再與夥伴朱斯八卦著幫老大女人腳底按摩的下場是如何,看似沒有意義的對白,再接著段落卻是讓文森不斷內心糾葛害怕背叛後的下場也是如此。而布魯斯威利所飾演的拳擊手一直執著的父親遺物的保存方式,一段看似導演幽默的安排,卻也是往後他所面臨的危機與窘境,反倒讓他傷害了在記錄上看似良好的善良公民。

以往好萊塢的電影製片模式卻在昆丁的作品上不適用,包括導演喜歡參與自己作品製作一切,從美術到音樂,依照好萊塢的製作模式,導演在還沒進錄音室之前是還不清楚音樂設計的內容的,但是昆丁堅持要使用現成的音樂來做設計,包括喜愛在角色進入車中,播放著現代的搖滾樂來詮釋角色內心或是營造一種對比,造成一種重製老音樂的風潮,在《追殺比爾》當中的白人爵士歌手女兒南西所唱出的音樂,還是昆丁在逛街的時候聽見服飾店在播放時,覺得這種憂鬱的語調搭配著殺人場景會營造一種特殊的美感,進而重製混音。

昆丁的電影風格當中很少有所謂的建立鏡頭,往往都是讓觀眾還來不及反應的同時已經陷入劇本的迷惑當中,包括說開場的時候是放還不知道跟這部電影有任何關係的主角對話,每部片的開場總是讓人摸不著頭緒,但是了解昆丁的電影的人則會按耐下情緒繼續觀看,了解導演會這樣安排一定另有用意。被切割成零碎片段的畫面充斥著昆汀導演的作品當中,輕易看出導演的剪接節奏與說故事的天份與能力,導演常用較長鏡頭來讓演員有充分的時候碎嘴念對白,再另外剪接入引發劇情特殊的畫面特寫來推動故事,例如在《黑色終結令》中賈姬與羅比在公寓內對峙的畫面,冗長的對白與演出使用了長時間的鏡頭來建立角色內心的詮釋。

剪接的手法在昆丁的電影當中也是一絕,包括看似劇情凌亂的發展卻可以透過剪接來進行再創造的可能,看似沒有關聯的橋段卻利用剪接的順序,來使之趣味並且產生連結度,就是讓觀眾自己不斷的在電影當中尋找有趣。在角色尚未受到太多衝突的時候昆丁大多是使用較長的鏡頭,而在劇情發生高潮或是衝突時,大多是使用快速的剪接畫面來營造節奏感,例如每當有人吵架時,除了搭配對白畫面也會不斷的切換主角的表情。


近代的昆丁的電影也融合了許多特效視覺元素,例如大膽且華麗的用色與環繞的鏡位《追殺比爾》,以及使用動漫以及卡通的視覺效果來代替轉場畫面《萬惡城市》,前期昆丁電影的攝影手法並不花俏,而是將重心放在演員的演出,在近代《追殺比爾》可能為了要讓傳統的中國武術有個新的詮釋方式,昆丁採用了許多大膽的攝影手法以及後製來讓動作更為突顯,雖然昆丁在早期曾經說過他不是喜歡用太多的特效來製作電影,但是《追殺比爾》當中的劇情以及說故事的方式卻散發出一股濃濃的昆丁式電影思維,當傳統的老話題,黑道與殺手、殺人與被殺等議題用了一個完全不同風格的昆丁方式來訴說,如:卡通動畫方式呈現,誇飾的渲染手法,更是能讓這些特定觀眾在觀影上得到某一程度的滿足。

導演的狂妄的特色也融合在演員的演出當中,包括昆丁塔倫提諾油腔滑調的幽默台詞,或是每個角色幾乎都是充滿著矛盾的個體,那曖昧不明的暗示或是嘴巴總是愛講著大道理但是卻一邊做著壞人的勾當,演出昆汀的電影需要有很大的挑戰性,在以往的電影當中,對白總是推動電影劇情的一個工具,但是在昆汀的電影當中很難看見每一場戲的對白跟劇情有著太大關係,所以演員除了要了解夠深入這個角色的情緒才有辦法演出,從對白上很難看的到角色的主線劇情發展,但是卻可以從演員的小動作,或是眼神與肢體語言,了解到每個角色的特性。看似繁瑣而毫無意義的對話,但是現實生活中我們卻充滿了這種垃圾式的對話。反而電影中出現的台詞,在日常生活中才鮮少有人會這麼說話。例如《追殺比爾》已經把對話成分縮減,但看看女主角與比爾對決之前的「閒話家常」,還是值得仔細去玩味。同樣的對白台詞,在不同的時機、不同的人來解讀都或有不同意思,這是昆汀的電影有趣的地方。

有人提到昆丁式電影是帶領黑色電影風潮的重要導演,從一開始在早期的《霸道橫行》當中,黑道與白道的故事,其中每位角色都都帶點昆丁式的狂妄,看似無內容的對白,一直到《黑色追緝令》內,同樣的朱斯與文森這兩位手下的對白一樣鎖碎,甚至是故意安排滑稽的橋段來諷刺男人在某些時候的無助感,導演那人來瘋的特質一樣也被放進對白劇本當中,例如一位人人害怕的黑道老大的結局卻是被強暴,而感到難堪且憤怒,文森則是在男人最無防備的時候(剛上完廁所)被槍殺,這些橋段安插不斷的再挑戰男人的權威,但是卻又如此滑稽。到《黑色終結令》時,當然開場免除不了昆丁式碎嘴風格延續,或許《黑色終結令》的評價沒有如此的高,但是已經可以看見昆丁在人物調度上的純熟。進而《追殺比爾》的突破,昆丁接受訪問時說:「這是考驗我的電影專才,看看能不能達到自己的標準,這是考驗...我有多大能耐?對!我可以寫幽默對白、我可以寫出好劇本、我可以指導別人演戲,但我就這點能耐嗎?所以《追殺比爾》這部電影,是在挑戰我的才能極限。我想考驗自己的極限在哪裡,會不會就這樣到達才能的極限?
我一直在自我挑戰。」

昆丁那種堅持且狂放的作者風格,已經深深的烙印在全世界觀影者的心中(例如中國武術家卻收一個金髮洋妞當徒弟,最後追殺比爾當中的首領是因為中了五步穿心指而亡),顯示其實昆丁再對電影的執著完全是出自於他的喜好,有何不可的電影方式讓總是有個無形的魅力吸引觀眾,雖說他的作品或許不多,卻引起電影迷的熱烈討論與收藏,甚至帶領一陣狂野風格電影的熱潮,有人說這是屬於一種暴力美學,從《萬惡城市》可以看得更清楚當暴力加上現代所產生的乘法,這樣的舉動也影響了許多新生代的創作導演,例如尼可拉溫丁黑芬的電影《藥頭三部曲》與《復仇之血》當中可以窺見昆丁式電影當中的碎嘴風格,以及無畏恐懼感,將針頭刺入皮膚畫面特寫大方的擺上大螢幕,還有複雜的人物關係以及多段劇情的導演風格。這些同樣風格的作品越來越多,但卻不見得是件壞事,反而是開發出特定觀眾的市場。